阿Z

【APH】大明天国【23】【all耀】

果设，异世界展开下的架空物语。

  关于因为某个小国开启的潘多拉魔盒，而变为意识体掌握的世界状态。

  基于我的欧陆游戏存档延伸，纯爽文，关于【明·神权帝国】的奇妙世界故事。

再次重申，因为是基于存档发展，和真实历史无关。

 混乱关系表现注意哈！三观不正！含有很多原创国灵意识体的存在刻画。

本章完全是原创人物回注意

 
那是1708年。
  “完成了?”
金氏发着愣，他自己也不甚相信似的反复伸手抚摸，等手真的碰到雕像，凝视那双雕刻好的眼眸时，他又发愣了。
  “真的完成了啊。”
  金氏沉默了，仰起头的时候他听到自己的脖子发出咔吱咔吱的脆响，想到那些生起红锈的铁具。
  这是一如过去几十年般，寻常的秋天啊，他的身边除了工具外空无一物，只有那些清洗用的水在池子里摇晃，金氏的腿碰到盒子，于是那东西摇晃更幅度更大，泛起的水花往外扩散，内里映出灯的颜色，然后那些翻滚的水花变成皂角似的泡泡，啵的一下再次破碎。
  “王耀的雕像，完成了。”
  金氏喃喃道，他的手中还沾着白灰，这地方现在只有水的声音了，他花了太多时间沉迷雕刻，现在没有人擅自靠近，来打扰他，从前几年开始，就连窗外也没什么声音了。
  这些年来，除了王耀，没有人会来看他了。
  “我完成了，王耀，我完成了。”
  就好像突然忘记如何说话，退化回见到他之前很久，就连话都说不利落的时刻。金氏口齿不清的说着，低头开始撤除这些脚手架。
  “你会喜欢吗?”
  他从高位下去，自言自语的迈出脚步，他跨上的高台是自己拿绳子和木头、铁钉固定在横梁的一处活动平台。
  “你应该会喜欢吧?”
  咔嚓咔嚓，咬合的木齿随着绳子拉动带着他在高处走。
  视线伴随移动慢慢活动，金氏眨巴眼睛摘了护具，望着它，仍觉得视线发直。
  被装上护栏的木板平台随着风摇摇晃晃，几十倍巨大的雕像在工房的中央，庞大却模样秀丽，被他塑造的【王耀】正在面前垂眸弯腰，苍白雕像的那对眸子往下看着，悲悯且平和，温柔极了。
  金氏仰望自己塑造的像，又像当年那个在街边被牵起的孩子了。
  “我真的完成了啊。”
  他重复着，金氏盯着那像，好像做梦似的，神智不清。
  雕像光滑的表面上早就经过打磨，金氏知道摸上去的质感是细腻而非粗糙的，他花了无数日夜，日以继日的塑造这尊像，可现在望着它，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这是我自十岁那一日之后，最想送你的礼物。”
  距离开始雕刻这像过了多久?似乎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我那时便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觉得这世上的一切，我凭什么不能想。” 
  听到那屋外有唱戏声，那似乎也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我闷头在屋中敲石，原来已度过了半辈子。”
  时间原来真的对我们来说，是不对等的重量。
  “那戏曲中唱的梁山伯怎就最后爱上祝英台?”
  金氏弯腰跪着，嘴里嘟囔的说着。
  “他听那笑应和，看那身旁的友人，他诉说那话不过调笑，哪知道未来会动了心?”
  梁山伯根本不知道祝英台真正的模样，他那时什么都不知道，可到头来还是爱上了。
  “他说从此不敢看观音，可还是看了。”
  和察合台说的一样，人的爱怎就这么不讲理，不可理喻啊。
  “他哪里知道，自己会动心……”
  金氏松开了绳子，平台开始滑落，金氏落在地上，离开高台便低着头，可他逃避着凝视，嘴里仍在喃喃低语。
  “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拉起了遮盖的布，金氏晃动木质的把手，看着缆绳把油布放下。
  “不过直直望着理想期望，忽视现状，脑中一片空白。”
  那些灯随着风被吹熄了，雕像被布料笼罩，在屋外的光照射下隐约发亮，打磨过的细腻表面覆上一层光膜，油似质感有些像玉，金氏望那光彩又在发呆，觉得雕像垂眸看他，笑得那般美。
  “他那时，哪里懂这笑背后的含义。”
  那是看了几十年不曾变过的面貌，那是会比起这块石头还更久远的神话。
  “那东西他不该奢望，那是根本不可能触碰的东西。”
  他喃喃道，然后笑了。
 “终究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水倒映出这张脸，摘去护具后更是褶皱丛生，他看了一阵就看不下去了，金氏压住喉咙里挤出的声音转身从工房前离开，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可却又突发奇想，望向了远方。
   “新的紫禁城会更能表现出明大人的伟大!”
  那地方正热热闹闹，大量工人聚集着，大喊的领头指挥工人们抬起木桩放下内部支架，又对照着施工表，自己也扑上前协助着涂抹浆水，钉劳支架。 
   “万古不腐的神殿将由我们塑造!!”
  堆积上好石料的推车在脚手架上招呼材料的运送，金氏边看边走过去，穿过人群，听到王耀的称呼和欢呼的腔调。
  “明!明啊!伟大的明殿下!”
  他埋头走过去，擦肩而过时，觉得好像全世界皆是那等声音。
   “明殿下万岁!”
  明啊，明……好像我也如此，是多少年前开始，就不再称呼他的名字了呢?
  “为明殿下!为我大明荣光，我们要塑造奇迹!”
  欢呼，大喊，哈哈大笑，放声呐喊……那些声音穿过他衰老的耳朵刺入脑海，金氏穿过他们再朝内走，瞅见宫殿内灯火通明，瞅见自己熟悉的别殿还是挂着那盏风铃。
  “菊哥的风铃还是那么漂亮……这声音多好听啊。”
  因为熟悉而身躯放松，金氏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这花开得真好，这草多高?一定是从蒙古草原带来的种子。”
  他穿过小道前进，迈过花海轻抚，在幼时跑过无数遍的花园漫步。
  “对啊，一切也还是以前的模样。”
  却看池水再次照到他的脸，只有张陌生的，让他不适的脸。
  “我原来……就这么老去了。”
  金氏甚至没法第一时间看清自己的眼睛中是什么色彩，他好像比同龄人还老得更快。
  真是奇妙，他衰老的这么快啊，对那人来说，说不定是一眨眼的功夫?
  “金氏?”
  他正发愣，可又是熟悉的声音来了……金氏仰头，却看到王耀对他轻笑着晃动着手，又自己走了过来。
  “你这孩子，来了也不说一声?”
  他语调嗔怪，金氏望着他抬起手扶正风铃，王耀的袍服蹭过草地，那花边垂下的黑发随着动作仰起，他看到那双手招呼自己，看到那张微笑的脸望着自己。
  “过来坐会吧，我为你倒茶，金氏。”
  那一切和过去太像，他不自觉痴了，走过去捧着茶杯，却又看到自己慢是皱纹的手。
 指节因为常年工作积起厚厚的茧，那干瘦的，满是褶皱的衰老的手捧着茶杯，金氏瞳孔放大，意识到这茶杯原来不大，他一只手便能完全包住他。
  “你是不是累了?金氏，要休息下吗?”
  王耀询问着，语调温和且平常，金氏嗅到屋中熏香的味道恍惚望过去，觉得心脏一下一下迟钝跳着，那温柔的眼睛让他失神。
  “我就要入土了啊，你怎还这么看我呢?”
  他小声重复着，声音中混杂着苦涩，金氏看着王耀挑眉，他感觉国灵抬起一只手放在了他头上，王耀为他倒了茶还拿了糕点，好像他的造访和过去也没什么不同，王耀笑着，明明现在要仰头看他而不是低头注视，可金氏直勾勾的望着那双眼睛，为其中简直要融化滴落的温柔着迷。
  “什么要入土，金氏，那还很早，还有很久很久呢。”
  王耀的手摸着他的头，国灵像个寻常抚养人那样笑说，连翻着资料的手都慢了几分。
  “你在忙吗?我们还在打仗吗?”
  金氏发问，他眼睛紧盯着王耀手中的纸张，脑袋里有太多杂音了……金氏混乱的摇晃头颅，却看着王耀的笑容丝毫不曾改变。
  “没错，我们在打仗，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他这么回答着，自信满满，且平常温和。
  啊啊，我可以在他面前，一辈子都当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耀，王耀。”
  金氏突然开口说着，他盯着王耀看，眼睛抖动着，觉得王耀的侧脸都随着阳光软化。
  “我完成你的雕像了，王耀。”
  我望着水中月，因为太靠近而妄想未来，觉得我能抓住一切，轻易登天。
 “我十岁那年，见到有人送你那些大理石雕像。”
  王耀望着他，那双柔和的眼睛微微晃动，他好像意外，可金氏捏住那只手，和握着那小茶杯一样双手抱住王耀的手，手指抖得厉害。
  “那天，是你大婚……王耀，我想送你礼物。”
  一瞬间的，脑袋嗡嗡作响。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造它，金氏，我知道。”
  琥珀金的眸子那么美丽，金氏望着它想到那些传说。
  “你做了那么久，我只是你有多么努力。”
  幼时，年少时，少年时，青年时……
  “那是奇迹，你做到了不可能的奇迹。”
  乃至现在衰老时，啊，那个存在的态度是没改变的。
  “可我还是长大了，我自己做不到一直当那个孩子，误会全天下都要顺我心意。”
他突然开口说，近乎语无伦次的抱怨着，金氏紧盯着王耀的眼睛。
  “第十年雕像的时候，我想，无所谓了，人生有那么多的苦恼啊，我早知道自己是什么样。”
  可我不知道的事情是那么多，那么多，我偏觉得自己已经懂了全天下的道理，我给所有的事都写了同一个答案。
  “我没想过，还有那么多没想到的事情，就那么发生了，结束了。”
  我没想到本田菊会比我先逝去，我也没想过那些国灵的消逝像散去的灰。
  “王耀，我叫你王耀时，我不是在称呼皇帝，我也不是在叫你神明。”
  我没想过我会活到这个岁数开始不甘，我也没能想到，我会花32年为您塑像。
  “我那情绪终于成了有实体的器具，终于成了那么个……切实存在的东西啊。”
  金氏紧紧抓住王耀的手，他抖得太厉害，觉得自己现在看上去像个疯子。
  “那不是神像，王耀……我造了几十年，那不是献给神明的神像，那不是献给皇帝的雕像。”
  王耀看着他却什么都没说，金氏看那眼睛想，啊，就是这双眼睛。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这只是一个属于你的石像，是雕刻王耀的石像。”
  温柔的，无论是什么角度，如此温柔的，包容我的在身边陪伴的眼睛啊。
  “王耀，这只是一个礼物，我只为了你刻出它。”
  他轻声嘟囔，只有这么一次，金氏彻底的放松了。
  “我爱你。”
  
  
  
  【那人类情绪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