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Z

【CH】然后你再次诞生【all瓷】

  普设CH故事，美视角。

稍微有点怪谈味，我流爱好注意！

一发完短篇，不要放屁股。

全文六千字，食用愉快！

  

  

  

  “不治之症？”

  美皱着眉扫视桌上的资料，桌子对面的英正在喝茶，那人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对于他肆意妄为的眼神打探面色如常，再次点了点头。

  “你开玩笑吗？英。”

  虽然对面桌前坐着自己的养父，但美态度相当恶劣，他捏着检查单再次仰头观察，受英影响，他也有一定医生功底，但检查单上的数据何其耸人听闻？他没法把这种东西和自己对上号。

  “就是这样，你看几遍也不会改变的，美。”

  但英淡淡说道，他总是摆出这么一副表情说让人恼火的话，美手里的资料被英抽走，年长些的金发男人随后往前扫视，看着自己离家养子的眼神像在看一件物品。

 “癌细胞都扩散了，说通俗一点，你已经没救了，美，我很遗憾。”

 不，不对吧，美和他对视，随即冷笑，他几乎能复刻英的下一句话，因为这家医院在最近名声显著，有太多绝症急症从里面健康离开，而英名声大震，更是需要继承人的回归。

  “如果你需要一些人道协助，我会委托一位医生照顾你。”

 英平静的移开视线，抿茶的男人在桌子那边又翘起另一只腿端坐，美挑眉继续看，望见英从旁边抽出一张名片，那副优雅到让人厌烦的做派，也像个给人天价医疗费账单和坏消息的混蛋人渣医生。

  “正好苏就快好了，你可以先和死对头住对床，在我们这里疗养。”

  这家伙明明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着恭喜痊愈的话，用绝不期待他痊愈，但期待他留在这里的腔调说话。

  “恭喜啊，可以看到死对头痊愈，而初恋照顾你的余生，除了我们这里，没有人能帮你了，美。”

美一声冷笑，选择抄起烟灰缸，想给这老登开个瓢。

“英，你让我过来接病人吗？”

可惜瓷在这个时候进屋了，黑色的头发从门缝先漏出一截，美动作一缓停在半空，但英接受他的挑衅后并不打算笑着告别……某个程度上，他从几年前开始就和年轻人一样，容易受到情绪影响了呢。

于是烟灰缸被英伸手拿起，在瓷完全推开门之前，美和英抢夺这件物品，硬是办公室里上演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全武行。

虽然结果是被打翻在地，可看着英居高临下的冰蓝色眼睛，他张嘴喷出一口血，还是想笑骂着打回去，说他可不会那么容易死。

他明明还这么健康，凭什么就要死了？

凭什么就得死！

  

  

“你都开始吐血了，还是觉得英篡改了你的检查报告吗？”

俄说道，他坐在苏的床边削苹果，因为瓷推着美进了房间于是看了过来，抛开最开始认出彼此的尴尬状态，现在俄用无奈的语调和他说话。

“他是你养父，虽然你和他关系很糟糕，但是美，这种事他怎么会开玩笑呢？”

苏在病床上没有睁眼，俄边和美说话，边熟练的为他整理被褥，同时检查呼吸机状况，滴滴哒哒的声音配合着呼吸机的嗡鸣有点吵闹，美看着这场互动也不想说话，在被安置在病房后，他就低着头恼火的抚摸身上的病号服，想到英的眼神就觉得不高兴。

“和你们相亲相爱的兄弟不同，我和他关系，几年前就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美冷声说，看着俄在那边照顾苏，苏和俄是兄弟关系，虽然两人的外表看不出多少相似，可斯拉夫人种的气质相似，两个人坐在一起还是能看出是兄弟，加上俄照顾得很尽心，从旁边摆放的果篮和洗漱用品就知道他看护得很好。

虽然病床上的苏是不会知道的吧，就美知道的消息，那家伙几年前车祸后就一直保持半昏迷的状态，也不能说是死了，但半死不活的，简直是个活生生的窟窿。

“美，我知道你从英家里离家出走后和他关系确实很微妙，但这种事，他不会开玩笑的。”

俄说着，他的眼睛比较特别，猩红色的眼白在这种对视下看上去威吓力十足，但偏偏这人说话的语调相当柔软，也算一种反差……美靠在病床旁的墙壁别过头，听到咔咔的声音继续，不回答俄问自己要不要吃苹果的话。

完全没胃口，可能是和英打架确实动手过猛，他现在还觉得嗓子眼里都是血的甜腥味。

俄看他不回话就扭头，继续照顾苏，他还在给苏削苹果，明明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已经戴上了呼吸器，根本就没法吃东西，可俄还是很细心的边削苹果边和苏小声说话，频频提到“瓷”的名字，让他心情很糟糕。

“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俄和苏轻声说话，“瓷在为你想办法呢。”

瓷，瓷，为什么又提起他，在英的诊所里，我就非得不断想到瓷的事情吗？

“他一定是为了搞我，”和英的冲突因为他片刻的呆滞，最后发展为了互殴，“他不喜欢我现在去做的事，以前还总说想让我也当医生，真是屁话，你觉得我能当医生吗？”英比他年长十二岁，但在打架上真算老当益壮，虽然他成功用烟灰缸把英的鼻梁砸断了，但自己脸上也大片淤青擦伤，受伤不轻。

“你的性格确实不适合当医生，但你可以帮帮他的忙啊，美。”

俄抬头眨了眨眼，他那双眼睛真有些恐怖，就像失败的瞳孔纹身，盯着人让他心里不安。

“这家医院的财务状况也需要……”

“我才不管这破医院！他们就非得当个医生吗？”

美打断他，他其实很想离开，但现在还是得在病床上躺着……切，他明明既不想看自己的同学俄，也不想去看病床上呼吸微弱的苏，更何况，俄还在照顾他的时候提到瓷呢。

“他还说我已经没救，根本是开玩笑，那老登本来就为老不尊，啧！”

这种兄弟情深的画面，配合他这边和自己养父又打一架的状态对比，真是如同黑色笑话，但他躺在病床上能藏在哪里去？于是美闷闷不乐，他现在脖子也伤到了，扭动缓慢，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下意识想去看，但感觉酒精棉球先按在脸上，真是火辣辣的疼。

“英在这种地方是不会开玩笑的，美。”

 拿着镊子在他脸上擦拭酒精棉球的人说着，因为就坐在旁边，黑发的东亚人用那副英俊的脸弯曲成一个非常柔和的曲线，在美扭头的时候和他对视，然后轻轻微笑。

“也不一定结果糟糕，美，你还没有英说的那么严重，我会为你想办法的。”

为他擦拭伤口的瓷细心处理着美脸颊上的创伤部分，随后偏头和俄说他一会过去为苏检查身体，美能看到他身上那件和英如出一辙的工作服，瓷的胸牌就在他面前，前缀是英的诊所名称，就和脸上的酒精棉球一样，让他觉得眼睛也火辣辣的疼。

“嘶，”没憋住倒吸口气，“别乱动，你本来就要开始恶化了，现在需要减少活动。”瓷为他包扎之后记录数据，美看到他在自己的病床前插上那本记录病症的册子，心情糟糕透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请多指教，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那副柔软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美丽，年轻的脸更是看着熟悉，可美扫视他又忍不住咬牙，但他不想在瓷面前再出丑，于是隐忍了片刻，只是手指焦躁的拉扯被单，发出了杂音。

沙沙，嗡嗡，布料的声音，嗡鸣的医疗机器。

“我可没病，他就是想要我死而已。”

美冷声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瞪向瓷，瞪着面前微笑的同龄人、他曾经的同学，曾经的初恋对象。

“我和英都很担心你，美。”

他想要逃避的，现在的母亲。

  

  

  

  

大约5年前，瓷说，他和英结婚了。

那天刚听到消息的美觉得这是个玩笑，而且非常非常恶劣。

当时苏还没出车祸，他们两人在大学对上，都在对瓷进行旷日持久的追求状态，大他们两届的苏因为即将离开学校举动，种种追求表现得相当急切，而美虽然和苏是情敌，但依旧保持和俄的朋友关系，于是他拉着俄讨论过对瓷告白要准备什么东西，彻底赢过苏这个不合适的竞争对手，和瓷修成正果。

“虽然这样对哥哥有点可怜，但他确实和瓷不合适。”

就连俄也这么说过，因为看着苏追求瓷的方式都觉得他们的相处方式再发展下去会不太对劲，毕竟……无论怎么看，苏和瓷都快变成工作伙伴一样亲密无间，可瓷压根就没有和苏一样的意思。

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些工作狂的潜质，瓷学医，他研究的题目又很偏门……至少美在过去只听说英在研究这个，而苏本来都不是医科生而是隔壁生物工程类的，瓷和他凑在一起总会说两个领域相同的某些科目，在俄看来，这大概是一种两边的互相拉扯，最好还是分开。

美觉得无所谓，他不会被瓷影响去做另一行，但他愿意为他做后盾，爱和热烈一般熊熊燃烧。

俄也好，他们其它的同学也罢，谁都知道美准备对瓷搞一场热烈的告白，他当时不想未来继承英的医院于是跑去报考了城中的另一所大学，认识瓷的第一天开始美就被瓷吸引，他很难说明为什么同样是学医的，捏着手术刀的英让他觉得冷血和难以靠近，但瓷拿着同样的刀抱着同样的书，他隔着老远望见他的背影就觉得心跳加速，随着莫名鼓动的兴奋感，便对那男人搭讪了。

没错，他知道英和瓷认识，他也知道瓷的实习地就是英的医院，但美在追瓷的过程中从来没从那方面下过手，他觉得这太掉价，而且，他总是想和英保持一些距离。

说是养子对养父没那么亲近也行，说是单纯的讨厌也行……平心而论英在父亲的身份上做得还行，可美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英在过去领养过无数的孩子而且还退养过其中的许多个，美在那些人里面觉得他和周围的【兄弟】也没多少特别，哪怕自己最后在这场奇怪的竞争中获胜，成为了唯一一个英留下的养子，他也没打算让自己的一切都顺着英的想法塑造。

他不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偏要做什么，他希望我成为什么，我就不要成为什么。

也许就是因为太相似，他怀疑英留下自己就是觉得这种相似，被当做什么物品的恶心感让美不舒服，他干脆用对瓷求爱和学习让自己忘记这种烦心事，英和他的医院完全被美抛在脑后。

他那天讨论了很久，俄被美的反复无常搞得无奈，最后摸着头发建议他送花，而美嫌弃好友这种没有想象力的行动，最后虽然准备了花束，却还开上了他自己买的一辆车……他背弃英的期望去学金融的时候就想过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豪车美酒游乐世界，哪一条他都打算和瓷一起去做，喜欢过头了，脑袋里完全没考虑可能性。

“美，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但是瓷在那天见面后和他说话，美记得所有的糟心事，包括那天瓷和今天一样的，和英相同的医生制服，还是瓷难得有点腼腆又莫名兴奋的笑容，以及递给他的那张邀请函。

“我要和英结婚了，他说，希望我来邀请你，我们一起回家举行结婚仪式。”

瓷看上去真的很高兴，他是个极少有明显感情波动的人，美现在回忆都不明白，瓷为什么会用好像面对什么即将出事的庞大科研成果那样兴奋，他甚至高兴的在抚摸自己的发尾，美看到瓷的黑色长发编织成了一条很长的辫子，捆绑的手法是英最常使用的束绳法，简直是明晃晃的留记号方式。

“我有点意外这么快，不过…我会是个好妈妈的，美。”

瓷对他张开双手道，他到底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兴奋呢？美难以压抑情绪，觉得愤怒，又恼得难受。

“你！……”

美猛地睁开眼睛，喘着粗气就骂声爬了起来，现在病房里只有他和苏在了，俄虽然照顾哥哥但他也学业繁忙，这种时候没法陪床。

他压着床单开始踢打，因为自己还能随意下床，觉得这些帮助真让人厌烦，美肆无忌惮的骂起来，完全不管这个房间还有另一个人，反正他感觉黑暗中死对头的位置也没有声音，那家伙现在真像是死在床上，连呼吸机的嗡声都不存在……

“……”美冷静下来，可他抬头去看对床位置却发现空落落的，苏和他那张床还真不在这里，现在病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和别的空床位共度，连医疗机械的灯都不存在，门外的走廊则亮着逃生通道的绿灯。

他从床上下来了，美抚摸墙壁重新站直……他依旧觉得自己身体健康的很，因为哪怕是现在也不觉得身体疲软，他没法相信那张报告单，就像无法信任英，觉得自己的生活总是有许多阴谋。

 也许苏的昏迷也是个阴谋？他知道的英向来不吃亏，但他不收医疗费的让苏在这里疗伤，只是和他们说瓷会成为他们的主治医生，说是这是为自己的妻子增加一些履历。

像是胡言乱语，所以这场失踪也有问题。

美从病房离开，过道空荡且完全没有声音，只是比起病房内，逃生通道的绿光要更为光亮，他顺着走廊往前走，听着声音寻找瓷的位置，这件医院是什么时候开始连护士都减少到这个地步？他单独在这里走着，连深夜巡房的护士都没见到。

“美，你又擅自出现在不该来的地方。”

但他看到了英。

站在楼梯口正往下走的英拿着手电筒说，那张脸在强烈的灯光下无法看清，美和英这么突然遇到有点恼火，他快步靠近本要质问他深夜又在搞些什么事，结果却听到二楼传来了瓷的笑声。

“啊，太好了，这样你就没事了。”

瓷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温和，就和过去他喜欢上他的那个时候一样……那是灿烂的，只听到声音就能想象到的笑容。

“算了，你过来吧。”

英突然换了个腔调，他关闭手电筒，扭头让他跟上来。

“作为我的继承人，总会有这么个过程。”

美没有回应他的话，但是沉默的往上攀登，他对自己那份体检报告懒得再多说，洗漱口腔后的甜腥气却还残留在喉咙口，他有点不舒服的边干呕边往上走，英的背影就在面前，直到走到门口停笔，看上去都过分正常，显得一切都更加古怪。

“你想见瓷的话，他正在忙。”

英打开门说着，美推开他往内看，正看到瓷在病床前检查着苏的状况。

但发出荧光的并不是钢铁所造的机器，呼吸机似乎被取了下来，英二楼的房间里像个巨大的实验室，在底座下跳动的肉瘤让他想到某些恶心的人体组织，而瓷就在那些东西旁边，看着它们又看着病床上的苏，看上去很高兴的记录着什么。

肉质的管道像是输液的软管，但不是从机器伸出，而是从瓷的身上伸出，连接在苏和他的身躯上，如同那巨大的肉瘤散发着某些光亮。

肉瘤的中央有光线透过，他顺着胀起的皮膜看到里面浸泡着熟悉的人体……没错，那是苏的形态。

“太好了，苏会恢复过来，就好像我们其它的病人那样呢。”

瓷听到脚步声回头说话，他为什么能在这种时候露出这样的笑容呢？美感觉到难以形容的不快，可英和瓷靠近后接吻，就好像现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英还抚摸瓷的头发，说他真是个厉害的好孩子。

“美怎么来了，你生的病还有再准备一下。”

但瓷在这时和他说话，靠近几步的瓷还穿着一样的衣服，美的病号服在这样的状态中很扎眼，可瓷……没有被这些血肉弄脏的肌肤和衣服，好像被如此包裹一般，浑然天成。

“这是新生的产房，可以让人重新诞生，随后更换新的身躯，得到完全的健康。”

瓷却兴奋的和他说着，那双猩红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和四周这些发亮的扭曲血肉一样，如此的异常。

“你看，他和你想象中完全不同，可是他和我搭调，美。”

英在他耳边窃窃私语，讨人厌的笑了起来。

“这是我长久研究的结果，英帮了我很多忙……条件只是结婚罢了，这很合适吧，而且也能直接进行临床实验。”

随着跳动的数据表，瓷笑着说，他用一副非常温柔的表情摸了摸苏的头发，随后为他重新盖好被子装上呼吸机，往下放回记录表。

“再有一周苏就能醒过来了，他的病好了。”

场面让美觉得自己在做个很荒唐的梦，他在原地继续看，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但他现在没空思考这个，只是死死盯着瓷。

“你和苏会稍微有些不一样。”

趴在那张病床旁的瓷扭头和他说，抿唇的时候美觉得那张脸上的兴奋，就好像很多年前告诉他的结婚仪式。

“英会把你塞到我的肚子里，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但是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是个纯粹的男人，但吹着口哨，听上去好像自己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似的。

“美的绝症也会痊愈，而且，他说想重新管教自己的继承人，我会努力当好妈妈的。”

他笑着说那般异常的话，美觉得荒唐，想冲上前去的时候，却感觉英从背后拍了自己的肩膀。

“恭喜啊，美。”

英的另一只手捏着那枚烟灰缸，看上去他很高兴重新来一次互殴，而且并不打算给美留反击机会。

“现在他真的是你的母亲了，孩子。”

你会昏迷、死去，但是没关系的。

亲爱的，不过是一次短暂的昏迷。

不过是再一次回归某人腹中。

你重获生命，血脉相融。

然后你再次诞生。

  

  

END

  

  

【非常我流爱好，关于非人、爱的怪诞故事嘿嘿。】

【因异常感靠近的人们。】

【彩蛋是英瓷为主的一些补充片段，有兴趣自看~】